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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七章幽冥的身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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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蒙厄獸曾用神魂與我交流,向我求助。它並非兇獸,之所以留在此地,是為了鎮壓這地下封印的某個遠古邪魔。但是因為一些原因,它力所不及,恐怕撐不了太久了。”在這世上,王賢楊可以說是王闖最信得過的人。所以對王賢楊,他不想隱瞞,也不想欺騙。

“它竟然找上你?它想讓你幫它做什麽?”王賢楊疑惑道。王闖才剛剛破開封印,在此之前,那兇獸竟然已經找上王闖。無數年了,難道真因為支持不住,所以才肯開口求援?

幽冥眉頭緊蹙,有些不耐煩。那兇獸每隔個幾十年就慘嚎幾聲,有什麽好奇怪的。他還沒將自己的身世弄清楚,哪來的心思去管這蒙厄獸要幹什麽。“臭道士。快告訴我,那個與我母親相戀的奉天殿男子是誰?”

“別理他,你先告訴我,那蒙厄獸到底想幹什麽?”王賢楊捏著王闖的肩膀,完全不搭理幽冥的問題。在他看來,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,早說晚上沒什麽區別。但是王闖,他不能有差池…

“是 。他讓我去洛土找尋一處秘境,將聖世凈蓮帶來給他...”王闖說著,可還沒說完,王賢楊的狀態就有些不對勁了。

“不,不去,不能。不能去那裏。”王賢楊後退數步,卻似乎眼前被蒙上了一層霧氣,看著虛空處,一臉畏懼。

“道長,你怎麽了?道長?”王闖見狀,想要上前慰問,卻被幽冥一把拉住。

“他陷入了自己的心魔。這個時候,你最好離他遠點。渡劫境的修為,可不是開玩笑的。”幽冥將王闖推至一旁,淩身而立,防備著有些瘋傻了的王賢楊。

“不。為什麽?為什麽?”王賢楊仰天大叫兩聲,縱身一躍便難覓蹤影。

“道長他怎麽了?怎麽突然就變成這樣?”王闖雖知道王賢楊貪杯愛酒,說話為老不尊,卻從未見他如此瘋魔過。

“已經不是第一次了。當年,我問他我母親的事,提到洛土這個地方的時候,他也曾陷入自己的心魔之中。只不過,當時的他淪陷得更深,是真正的瘋了。幾乎沒有神智,遇到活物便殺,遇到強者便戰。那一次,我差點就死在他手上。說起來,他那時候看起來比我更像妖魔。洛土,他似乎對這個地方特別忌諱。”幽冥的瞳孔豎了起來,顯得陰冷詭譎。

“你懷疑他?”王闖問道。

“他實在太可疑了。畢竟,這個世上,知道我來歷的人不多。可他,知道的竟然比我這個本人還清楚。我從小便跟著我母親,一直到成年的那一年。有一天她突然對我說,要到鎖心殿去找一個人,卻從此再也沒有回來。聽很多人說,鎖心殿鎮壓著一頭實力強大的妖獸,我想那一定是我的母親。可那時候的我實力弱小,即便是上庭的門口都進不去,更別說到鎖心殿救出我母親。索性我的機緣不錯,找到了一處妖神的洞天福地,得了傳承。修煉了幾十年,終是殺上了鎖心殿。我以為那一戰一定艱苦異常,誰知道那群人不過是徒有虛名。不費吹灰之力,便成我手下亡魂。若不是王賢楊這個臭道士的出現,這裏怕是早就成為了一方厄土,難有生機。也是那時候我才這知道,原來這裏鎮壓的並非是我的母親,而是你剛剛提到的蒙厄獸。那個家夥很厲害,上庭和鎖心殿都拿這家夥沒折,每過五十年,便要找強大的宗門協助,共同鎮壓它彌漫出的魔氣。而那臭道士竟然以知道我的身世為由,與我定下生命契約,騙我當了這鬼地方的掛名長老,幫助上庭一同鎮壓蒙厄獸。而他自己卻如得了失心瘋一般,一消失就是四十幾年。”

奉天殿

一座陳舊的墓牌,上面的字跡似乎是用鮮血銘刻,由於時間過於悠久,字體已經變成了黑色。一道人披散著花白長發,不停的在木牌前叩頭。即便額頭已經磕破,血液濺花了身前的地面亦不曾猶豫,還是不停的起身,拜下,叩頭。這人,不是別人,正是之前瘋瘋癲癲運用符咒從上庭離去的王賢楊。他此刻哪裏還有渡劫境強者該有的風範和儀態,整個人看起來邋邋遢遢,瘋癲異常。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,迫切的想要得到他人的原諒。可他的身前沒有任何人,只有一塊毫無靈魂與感情的墓牌。明知得不到回應,他仍舊如瘋了一般,滿面血跡,亦無法停止。

“師弟。”九幽運氣於指,直指王賢楊的中樞位置,將他全身經脈禁錮,失去行動的能力。

被人控制,無法動彈的王賢楊終於還是從那罪惡的一幕中轉醒了過來。他迷蒙的眼珠轉動,看向一旁神色淡然的九幽,突然爆笑出生,模樣可怖。那笑聲聲音悠長,傳出千裏。可那笑聲絲毫不讓人感到喜悅,反而充斥著無盡的蒼涼與悲戚。似乎是笑得太厲害,眼角竟都有淚花抑制不住的開始流淌。良久,他才停了下來。面上,卻滿上嚴厲和控訴。目光看起來亦如失去了焦距,似有諸多疑問,又似有無數的迷茫和壓抑。他看著九幽,沈聲問道:“師兄,你可曾悔過?”

“悔嗎?或許有過吧。”九幽看著面前沈溺在痛苦中的王賢楊,只是淡淡的回著他的話。

“或許?不,你悔過。如果不是你後悔了,如何會有十四年前,幫助蘭牡丹生子一事。你敢說你當時沒有想到別的?你所謂的那一場機緣,最終卻迎來了又一場浩劫。這難道不是錯?”王賢楊看著九幽,毫不避諱的將十四年前的那一莊災禍重提。

“是。十四年前,當我第一次遇到蘭牡丹,看著她身懷骨肉卻不被神魔兩界所容,疲於奔波,進退無路的時候,我想到了妹姝。我多麽希望,能有個人像我救蘭牡丹一樣,救起她們母子。可這一切終究已經成為了過去。那個孩子當時遇到我,或許也是命中註定。”九幽依舊一臉的平靜,仿佛這一切都已經與他無關。

“原來你早就知道了?”王賢楊目露驚詫,他一直以為,知道當年那件事的人都已經死了,除了師傅,就只剩下他一個人將這個秘密守在心中,會永遠爛在肚子裏。

“不。是師傅臨死前將一切告訴我的。他這一生最重承諾,可在我的這件事情上,他失信了。幾百年來,他一直耿耿於懷,陷在心魔中難以自拔。他說,他悔了。不該將諸多弟子派到山下,與妹姝相鬥。不但損失了大批精英,連最喜愛的小徒弟也因此事變得癡傻。師傅臨終前,一直在叫著你的名字,一直在請求你的原諒。這麽多年,你只回來過三次,每次都不願與我多說,這些事也一直沒有機會告訴你。師弟,放下吧。”九幽瞳孔回縮,收回了陷在回憶中的神魂,直視面前的王賢楊,開解道。

“是我自己沒本事,保護不了自己的妻兒,殺不了妹姝,不關師傅的事。可你呢?你就沒有想過去找妹姝,將這一世恩怨盡數化解?”王賢楊問道。

“往事已已,所有種種不過鏡花水月,隨它去吧。何必執著。”九幽回道。

“哈哈哈....可笑,真是可笑。你追尋你的道,看似道成。可這世間只能渡己不能渡人的道修來何用?你將這一切看作虛妄了,卻徒留他人在恩怨中執著沈浮。不過如此,不過如此。”王賢楊搖晃著腦袋,手臂一震,覆又可以行動了。

“那個孩子,怎麽樣了?”九幽問道?

“哪個孩子?你的孩子還是那個用萬千性命保住的孩子?”王賢楊早已走遠,可聲音卻還在空氣中飄蕩。

“你到底是什麽人?那老家夥怎麽會這麽幫你?”幽冥不解。雖與王賢楊交往得不多,但這個家夥突然一改嗜酒如命,邋遢無為的性情,費盡心機的將破封石都從奉天殿偷了出來,如此種種不過是為了幫眼前這個細皮嫩肉的瘦弱少年。而且這個小家夥,才剛破開封印竟然就一舉突破了三個大境界,背後還浮現出那樣強大的神靈虛影。連石化在此不知幾何的遠古兇獸都會主動與他溝通交流,怎能不叫幽冥驚疑。

在某種程度上,王闖和幽冥可謂是同病相憐。只不過幽冥要比王闖幸運,自小能與母親一起生活,又得機遇修成實力強大的半妖,現在更得知了自己的身世。而王闖呢?將他撫養長大的師傅已經死了,自幼與他一同成長的師妹也失了蹤,父親母親更是一個不解之迷。王闖其實非常羨慕幽冥,雖然他的身世和際遇算不上好,卻至少清楚自己是誰,仇人是誰,來自哪裏,如何誕生。“我?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誰。就是一個剛突破封印,無父無母的孤兒罷了。”

看著那雙迷茫的眼睛,也不知是從他身上,還是在那一片廢墟之中,透著無盡的荒涼與孤寂。

“諾。這個給你,接著。”一塊古樸的玉佩拋過天空,被王闖抓在手裏。幽冥看著他道:“這東西能幫人隱藏自己的修為。我拿著沒什麽用,送給你了。不過,你難道打算就這樣走回去嗎?人類什麽時候這麽開放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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